輔仁大學校史室 吳瑞珠
一、前言:
這是第一次可以用一百分鐘,說七十年的輔大歷史,有許多的構想一再浮現又一再被推翻。我已習慣於用最短的時間,陳述長長的歷史,因為歷史經常被認為與績效無關,也與發展無涉,或許有時候她還會成為阻礙進步的包袱。如同,各位同學如果您也一對七十好幾的爺爺奶奶,或者幸福的仍擁有年近百歲的曾爺爺奶奶,不知道您會有多少時間去傾聽他們的故事,如果他們聰明的話可能選擇只說有趣的八卦而在你們還沒有失去耐性前結束。
各位親愛的同學,你能想像我曾年輕如你嗎?十八歲那年,我來到「輔大」這蒼鬱的校園,與一群陌生的同學遊走在課堂社團之間,這偌大的環境、建築和來來去去的老師,只是清晨、黃昏、鐘響、鐘息的隨著時光流轉的佈景,當時並不清楚有什麼意義,但是,多年以後當我佇足回顧自己在輔仁的經歷,加上工作性質,常常使握產生一種歷史感,這種感覺使我的生命在某種氛圍中有了重量。在輔仁大學校史<虹霓的記號>這本小冊子裡,當你翻開首頁呈現了一道彩虹,彩虹下有摘自聖經德訓篇的四句話:
你看見虹霓就當作讚美它的創造者
它的光彩極具燦爛
它用光輝的弧形環繞天空
至高者的手 將它伸長
你不必是信徒,仍可以看見那道彩虹--輔仁大學,但是如果你有「信仰」,它可以是知識的、宗教的、甚或歷史的,那麼你都可以了解那位「創造者」的意義。創世紀的「虹霓」是人類歷經大洪水後,天主的愛憐和允諾,輔仁大學這座虹霓,則是一群人、一些是以永不止息的愛為核心銘刻的記號。
二、輔仁的創辦與復校:
輔仁大學的創辦,追溯歷史可前推至1925年的北京。民國初年基督教積極來華籌備設大學,天主教教友亦感中國傳統文化與世界新知脈動接軌之急迫需求,而有上書羅馬教廷來華創辦公教大學之舉,1925年始以英斂之創辦之「輔仁社」做為大學設置的基礎。
輔仁大學因於中西文化交融之校風,又逢社會變遷與國家命運交纏連結而別具特色。至1952年中共教育部以院系調整名義將本校大部分併入北京師範大學為止,短短二十七年的歷史,正式入學的學生共有一萬兩千三百四十三人,並躋身為北京四大名校之列。1961年由於來台校友們的努力,終得以復校,並開始招收哲學研究所學生八名,至1963年購置新莊校地正式參加大學聯招而有最初的四百餘名的大學生,至此,於焉展開輔仁第二階段「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教育事業。
三、輔仁之為輔仁:
北京輔仁大學做為中國高教史上短暫的一頁,她的創辦特色一直是中國教育史上一筆珍貴的遺產。至於台北輔仁大學的復校,更為輔仁信念和信仰再次揚帆啟航的契機。
「輔仁」兩字,取自論語顏淵篇第十二「曾子曰:君子以文會友,以友輔仁」,也就是藉學問集合志同道合的朋友,以發揚仁道精神。早在1913年英斂之在北京香山靜宜園創辦「輔仁社」招收各省教會中青年子弟,傳授中國文化知識,即已開始實踐這個理念。至美國本篤會在北京創辦公教大學(Catholic University of Peking),仍沿襲「輔仁社」精神,以為升入大學的準備機構。「仁」,仁者愛人,是孔孟思想核心;在基督的國度裡也以「愛」作為出發點,因此「輔仁」兩字即是將本校「致力於中華文化與基督信仰之交融」的宗旨,由其名稱彰顯出來。
在古老的東方中國,作為一所天主教大學,她如何將天主教精神和中國文化的傳統結合?她的教育理念又如何與仁道思想對話?讓我們就從「輔仁以友,會友以文」到「聖美善真」這串聯的歷史談起。
四、輔仁以友,會友以文-修會故事
輔仁的創辦,除了歸因於有名望的學者如馬相柏、英斂之先生主動上書教廷,籲請來華設立大學的努力,和教宗碧岳十一世的支持外,最重要的是做為西方教會修道院制度創始修會的本篤會(Benedicitne Order)所屬聖文森總會院(St.Vincent Archabbey)司泰萊總院長(Archabbot Aurelius Stehle)的全力投入,並至心力交瘁而在五十二歲的壯年辭世。
1920年,聖文森神學院哲學教授奧圖爾(Fr. George Barry O'Toole)訪問中國,了解中國知識份子之呼籲,將這訊息帶給宗教本篤十五世,並獲得鼓勵,一年後返美國,爭取「美國加西尼聯會」(American Cassinese Congregation)支持,於1923年8月第二時一次大會中把建校計畫託付給聖文森會院,並「承諾所有其他會院皆會提供精神和物質上的支援」。六星期後聖文森會院會議上以14票比7票,8票棄權的結果,「同意羅馬當局要求,在中國北京建立一個基地」。
最早被派遣來中國北京著手創校的是五十五歲出生於德國的伊得豐斯‧布蘭史泰特(Idephonse Brandstetter)神父和三十一歲的巴伐利亞人普拉西德斯‧拉登伯格(Placidus Rattenberger)神父,他們在1924年6月10日下午六時四十五分在拉特洛比Latrobe車站上了西行火車。《聖文森學院學報》曾如此報導:
因此日後那許許多多的傳教士當中的最初兩位,就從我們當中離開了。他們受託要進行艱辛卻也光榮的任務:本篤會在中國的先驅……他們將會面對無數的困難。不過他們心中有總以聖文森得早期歷史為念,當時曾經有許多充滿考驗和疑惑的日子,這些陰鬱的日子都曾將其掛慮和憂愁銘印在可敬的玻尼費司‧威瑪心中。他所珍視的事業不只一次遭到消逝的威脅。
有時候,美國本篤會的未來似乎擺盪在及時獲救和難以為繼而解散之間。
然而,即使在最黑暗的時期這位創會聖者都堅信不疑。對於天主是不是一定會讓這工作繼續下去,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而他的信心也獲得了慷慨的報酬……因此他們通樣的也會面對黑暗和疑慮的日子,但是對於他們歷經疑慮、甚至受威脅但終於勝利的歷史的記憶,將會鼓勵他們更有信心的走下去。握門有間地的信仰,相信天主會多多保佑他們所做的,因為他們為了天主的榮耀,在宗教的祭壇上犧牲了所有世間認為最珍貴的事物。就像偉大的基督教使者聖保祿,願他們也有信心可以說,「我賴加強我力量的那位,能應付一切」。
他們九天後到了溫哥華搭乘「加拿大女皇號」出發,7月4日抵達上海,8日終於抵北京。從此他們展開了宗徒開拓疆土艱鉅的工作,「保存中國文化,並加以基督化」並在「中國人的心目中立下一個真正基督文化的理想典範」。為了達到目標,他們將當時存在美國天主教學院的那套開明的高等教育系統引進中國,但是他們並不是將美國天主教,文化和教育的價值觀強加在中國人身上,他們反而將自己視為一塊新土地上的定居者,盡可能學習語言文化並且適應。奧圖爾神父就曾寫到:將盡力促使大學及本篤會在中國的修會成為本土的機構,雖然他們以美國人的身分展開他們的工作,但是他們也可以培育愛國情操,並對中國人的民族精神抱持友善的態度。他們將不遺餘力的使教會在中國如同中國的教會,一如在美國時便是美國的教會,在法國時是法國的教會一般。他們會歡迎那一天的到來,屆時天主教已不再是中國土地上一株異國植物,而他們也能夠將教廷交託給他們的教育使命傳給該國的後繼者。
至1933年,世界經濟蕭條,本篤會經濟匱乏,教廷籲令改由德國聖言會(Society of Divine Word)接辦。增設系所,擴充校舍,校務蒸蒸日上,時已躋身北京四大名校。1937年盧溝橋事變,本校因國際關係,得在淪陷區開辦,而其「預防斑疹傷寒血清」研究所,更救助華北地區大批患者而名聞全國。基督教會在三世紀被定為國教後,就擁有了國家教育大權,修道院事實上也就是大學的前身,他們教導民眾以知識,藉以宣揚基督之愛。輔仁的創辦事實上就是這個來自教會核心的記號。
五、校訓蘊涵的故事
◆ 彰顯真理的制度
真理的追求,是大學教育中最直接而重要的目的,輔仁在這目的的指引下,無論是師資、課程均環繞此目的設計。
北京輔仁自1925年創辦,至27年定名時已有國文、史學、英文、哲學四學系,至1948至1950年聖言會時期已發展到四個學院,十七個學系,六個研究所,三個專修科,二個預科。先後共有八百餘位學有專長的學者專家在校任教,其中外籍專家學者佔30%。為國家社會培育了大批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的人才。
輔仁無論在建校或復校時期,就把聘請中外學者專家來校任教作為校務的首要任務。北京時期具有院士頭銜的教授多人,特別是1937至1945年間因為是淪陷區唯一一所大學,不少大學未及離開北京的知名教授轉入本校任教,而成為師資鼎盛時期。
輔仁的教學方法,除了注重寬、深、厚的基礎理論和專業知識講授外,特別著重理論和時間相結合的方法。例如雙語教學的實行,重視社會調查,以教育學系言,已有〝輔系制〞建立,學生可以選修中文、外語、數學、經濟、心理系課程為輔系。心理系師資和專業圖書實驗儀器在當時屬於國內一流,教學上以德國實驗心理學派思想為主導,理論與實際並重,把英文、德文列為必修課,能讀國外心理學名著,要求學生熟練掌握統計測量,實驗等操作,畢業學生人數不多但水準非常高,是我國和國際心理學界的一股重要力量。
輔仁的學術出版事業有三項,《輔仁學誌》、《華裔學誌》和《輔仁大學叢書》以及學術著作單行本。《輔仁學誌》自1928年12月出版第一卷第一期後,到1947年20年從未間斷,刊載文章以本校及校外著名學者著作和研究論文,學術價值頗高,至輔仁在台復校後各學院亦陸續恢復出版。
輔仁另一著名刊物係以英、法、德文向國外出版發行的《華裔學誌》(Monumenta Serica),專門以中國古籍的研究為主,自1935年創刊,目前在西德仍持續出版中,對於溝通中外文化為世界上漢學研究學者重要參考學術刊物。
◆ 德行的榜樣-一群為輔仁復校貢獻心力者的故事
作為一位真正的人,把真理落實在生活中就是行善。在輔仁這座學術殿堂中,不乏德性的榜樣,從創辦修會會士們為理想信仰奉獻青春生命,到台灣復校時,校友們胼手胝足,篳路藍縷,展開復校運動的故事,實在是良善的關懷他者,慈悲追求完美的表徵。
輔仁校友會在英千里先生領導下,於1956年校友會成立起即醞釀復校。時教育部長張其昀先生在成立大會的演講中有「其他學校不准復校,如輔仁大學申請復校,由於其過去抗日反共之卓越表現,必准予復校。」等語,獲得莫大鼓舞,復校工作因此如火如荼的展開。後又有聖言會會長舒德神父,前北京輔仁教務長胡魯士神父,田耕莘樞機主教,以及傳信部代部長雅靜安樞機的協助。1959年于斌總主教將校友們的復校計劃向教宗若望廿三世報告後,教宗旋任命其為復校第一任校長負責聯絡修會,籌募經費,規劃校務。復校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作育中國青年,以天主教精神,重振中國倫理道德,發揚中國固有文化,更賦予輔仁以融會中西文化於一爐為人類開創新境界的使命。
今日輔仁,實可歸因於當時教宗關心中國,及在台灣七百多位的校友努力和那些曾與輔仁歷史相關連的修會,神長的協助,才有的結果。其中用力最深,承擔最重非于斌總主教莫屬。
于斌,字野聲,黑龍江省海倫縣人;生於1901年。家貧,六歲喪父,七歲喪母,依祖母教養;篤信天主,敏而好學,成績常冠儕輩,自幼即胸懷大志。稍長,矢願獻身教會與國家。留學羅馬,通六國語言,獲三個博士學位,廣交義國高層人士,組織中義友善會,鼓吹融合中西文化之所長,期有助於世界之太平。返國後,創雜誌,組織公教進行會,團結教徒,為國獻替。旋為教廷任命為首都南京教區主教。抗戰軍興,率先獻機救國;八次出國,遊說歐美朝野,獲得極大之同情與支援,致日寇出重金以取其頭顱。成立宗教徒聯誼會,集天主、基督、佛教、回教之領袖於一堂,共商興教抗日之大計,開人類不同宗教合作之先例。政府遷台,于氏以個人之影響力促成我國與西班牙之復交,及南美諸國之邦誼,創國民外交史上空前之業績。又在歐美各國爭取獎學金,為國儲才,受惠青年,多達四千餘人;並邀請國外大修會協辦輔仁大學於台北,懸知物知人知天知三知論為目標,以真善美聖之全人教育為宗旨。嗣被擢升為樞機主教,具選舉及被選為教宗之資格,並代表全球新樞機,向教宗致詞,為國增光。1978年8月,赴羅馬參加新教宗選舉會,心臟病突發逝世,享年七十八歲;全球樞機九十四人圍柩祭弔,歸葬輔仁,政府以特隆之飾終禮,感念其功勛。
于校長一生,反唯物,倡人權,少理論,重實踐,刻苦自奉,寬以待人,為天主為國家,莫不全力以赴,他實在是一位將真理落實在生活中的代表人物,也永遠是輔仁師生的典範。
◆ 美感呈現-中西合璧之建築
美說起來抽象,其實他是很具體的。愛美是人的天性,美可以陶鑄人格,提高情操,開朗心胸,淨化人心。輔仁的女孩美,校園美,建築更美,不論在故都北京或在台北新莊,均延續了這種美的傳承。
1925年,司泰萊院長授權以美金八萬五千元買下了舊濤貝勒府,作為新大學的校地,這塊地共十一英畝,建築物有五百間大小不一的房間,美麗的小徑和花園貫穿其間。為了達到「保存中國文化,並加以基督化」的理念,並促使中西方傳統之美感交流,享譽國際的教堂建築藝術家及建築師艾德柏‧格瑞斯耐(Aselbert Gresnigt O.S.B)神父,但負起設計學建築的重任,一九三一年一座包括圖書館、禮堂、教室、辦公室以及能容納四百名學生的宿舍落成了,迄今它仍屹立在定阜大街一號,迎接著每年九月第二個星期日像〝侯鳥〞一樣返校的校友們。
故都的輔仁有多美,讓我們聽聽名作家彭歌對母校一段溫馨的回憶:
「從校門出來,過一條小橋,即恭王府,也就是我們的宿舍。……恭王府有一條街那麼長,南半邊是輔大女生宿舍都是賈寶玉沒有享受過的樂趣。學生們的宿舍就像兵營一樣,任你戒律千條,我們總有自得其樂之道。如果恭王府是大觀園,那麼我在大觀園的日子不比賈寶玉少。但我至今還是不願相信,因為曹雪芹筆下的大觀園要美得,也大得多;單是瀟湘館的翠竹森森,龍吟細細,就是景所無,何況那裡邊應該有位林戴玉。」
而輔仁校景風華,也可以透過2001年6月病逝於加州的本校傑出校友名作家張秀亞在<母校常在我夢中>捕捉片段:
「我的母校--輔仁大學女院,在一篇文章中,我曾將之比擬為海洋,而我思慕它的心靈,宛如水的涓滴,時時刻刻歸向海洋!那校舍原是遜清恭親王府的府邸,朱紅的門、柱、琉璃瓦的屋頂,顯得如此的華貴莊嚴,當我那年於初秋放榜後,第一次踏進校門時,為那肅穆的氣象震懾住了-一道石階,又是一道石階,一座院宇,又一座院宇。那在風中飄拂的垂楊,織出了一片似煙似霧的翠帷,呵,我一步踏入送人的詞意中了:『庭院深深深幾許!』說不出的幽深,說不出的幽麗!我的母校輔仁,當年有如聖經中諾亞的方舟,載著一些好學、愛國的青年人與學者們,在時光之流中向前航行。使他們(她們)在狂風暴雨之中,有了一個安全的庇護所,在這個巨大、華美的方舟之中,有戰士也有隱士,儘管他們生活的態度不同,但他們對真理、對國家熱愛的心理,則是一致的。離開古城已好多年了,……我也曾在復校後的輔仁教了十四年,……但我仍然忘不了昔日的母校。這幾天患重感冒,每天昏昏沈沈睡著,常常在夢中來到了古城母校的
舊址,滿地的珍珠梅在地上洒了一地銀色的霜霰;黃葉在西風中瑟瑟坐享;熟透得白果和核桃落了滿地,那般清香彷彿帶著濃濃的澀苦,瀰漫在空中,……醒來夕陽半窗,不勝惆悵!我只有拿起一本昔日的校刊,翻著那些發黃的篇頁上,我寫的那些零星的詩句,將自己又嵌在過去的學校生活中…。」
台北新莊校園,係1963年初由聖言會杜誼華(Fr. Doyle)神父所覓得,此三十甲零六分的土地,交由德籍林慎白神父擔任總建築師,他秉持信仰與文化的融貫,中西傳統的保留,美感與實用的考量,與各建築負責建築師協調溝通,具整體又不失特色的將教育理念與美感天衣無縫地融入建築中。
在蒼鬱的校園,在特色的建築中,輔仁的孩子日日浸淫在充滿美感的環境中,要不能成為美的使者,真有點困難。
◎「聖」與「神」的故事
談到聖,我們極易想到古人所說:「大於化之之謂聖,聖而不可之之為神」。聖與神,是超自然的境界,這境界可使人與天合一。是中國人的修養至高境界,在西方更認為這是信仰才能達到的境界。輔仁在台復校後,因于斌校長之倡,以「聖美善真」作為之本校校訓,這就是希望同學不僅要成己更要成人,不但獨善其身,更要兼善天下,這些理想並非人皆可為之,所以需要準備和不斷充實。所以讓我們就從一位大學生最基本的知識與真理的追求開始,使具有「知物」的能力,接下來就是建立自己與他人的良善關係,有兼善天下「知人」的能力,有了「真」與「善」這展現人之存有的普遍特性後,「美」則蘊含在天地人我之間,人生也因此有真善美的和諧。此時,「聖」與「神」是可望的,「知天」的境界亦是可期待的,只要人在了解自己在出生的一霎那及擁有死亡的能力的時候,生命自然會湧現一道新的希望。看輔仁七十多年的歷史,一群人來又一群人離開,如不斷沖刷著岩石的潮汐,一點一滴的刻畫出它的形狀,雕琢著它的樣態,只要你(妳)相信它有一天會成為一座藝術品,那麼如潮汐的你我,對每一次沖刷都有了新意義。下次當你再看見這道虹霓不要忘了它的創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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