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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二十時- 輔仁大學的設立


陳方中

  在二十世紀中國天主教史的發展中,既已提及雷鳴遠、馬相伯、英斂之等人,教宗駐華代表剛恒毅應該是一個不能不提的人物。但既然是在《恆毅》月刊寫這篇文章,剛恒毅的事蹟在這篇文章中就可省略了,直接跳到教廷希望剛恆毅達成的目標之一:在華設立天主教大學。


  大約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以後,教廷開始認真的處理在華設立大學之事。若是按照馬相伯及英斂之的建議,以北京做為新設天主教大學的地點,要如何避免當地法籍遣使會的反彈?教廷想的方法很有趣,找本篤會來主辦這所天主教大學。


  遣使會是十七世紀以後出現的傳教修會,道明會、方濟各會、耶穌會都有類似向外福傳的性質;在十七世紀後又有所謂的「傳教會」,將修會的規矩放鬆,而以福傳為主要目的,如巴黎外方傳教會、米蘭外方傳教會等。不論是修會或是傳教會,在傳教過程中,勢必要劃分疆域,否則一定會產生指揮上的服從問題。遣使會的法籍主教,正好可用此為理由,拒絕其他傳教團體將勢力伸進北京代牧區。但本篤會不是傳教修會,而且所謂本篤會其實應該說是本篤式修院的聯合體,沒有由上而下的指揮體系,每一個本篤式修院基本上是自己獨立運作;再加上本篤會有學問的傳統,雖然本篤會士不是中世紀大學的要角,但他們與大學的發展,也脫離不了關係;而十九及二十世紀的本篤會士,經常從事教育的工作。各種條件加起來,教廷的想法是合理而聰明的。教廷更聰明之處是選擇了美國本篤會的聖文森會院,美國當時不是世界霸權,較不會涉入歐洲各國的恩怨情仇中。而聖文森會院可說是美國各本篤修院的母院,所有美國的本篤修院都與聖文森會院有各種淵源,容易得到其他本篤修院的協助。

  1920年8月,一位美國教區神父奧圖爾(George Barry O’toole),當時也是聖文森會院的哲學教授,本篤第三會的會員,來到中國的北京。在所有資料中,都表示他是自己來到中國;但從當時的歷史背景看,奧圖爾至少應同時負有教廷交付的使命。在1920年10月,奧圖爾與英斂之見面,英斂之將1912年寄給教宗的信的複本,及一冊《勸學罪言》交給了奧圖爾。奧圖爾在中國停留一段時間後,經歐洲返回美國。在經羅馬時,晉見了教宗本篤十五,奧圖爾提出由美國本篤會在中國設立天主教大學的規劃,不久後傳信部次長畢翁地正式致本篤會聖文森會院總院長司泰萊(Aurelius Stehle)神父一份備忘錄,鼓勵其在中國籌辦大學。1922年傳信部長王老松(William von Rossum)更致函全美本篤會的聯合會議(American Cassinese Congregation),要求全美本篤會的會院合作,促成中國公教大學的成立。在此同時,教廷繼續調查中國教會的情況,有一方濟各會士也在上海與馬相伯,有類似的晤面。


  1923年2月,教宗庇護十一世捐助十萬里拉,象徵性的作為北京公教大學的創辦經費。8月,全美本篤會修院集會,經過辯論後,勉強接受了教宗的委託。他們與教廷幾經協商後,於1924年派兩名本篤會士考察;1925年2月,司泰萊自己和奧圖爾及另三名本篤會士來華,開始正式籌辦北京公教大學。

  1925年3月,奧圖爾以美金八萬五千元,都是美國教友的捐款,「永租」遜清載濤親王的濤貝勒府為校址。當時由司泰萊、奧圖爾授意,英斂之執筆寫成的「北京公教大學宣言」,最能代表這所大學的精神。首先說明本篤會在中國設立公教大學是最適合不過的了:「中國非尊古右文之國乎?本會於古歐及小亞西亞文字書籍等,補苴而收輯之,廣傳之,眾所知也。中國非尚農之國乎?本國亦以服田力穡,改良籽種為職志矣。再者,中國古國也,本會亦古會也;中國人民樂修持,尚淨業,琳宮梵宇,國內相望;本會雖務汲引,而尚靜修,分院而居者,幾遍歐美;」然後又說明美國本篤會沒有帝國主義的侵略野心:「今此大學初創之人,雖皆美產,但來華之意,非仿殖民,吸取人才,造成附屬品也。本會在一國,便成一國之會士,極願同志之人,同力合作,數十年後,會士為中國之會士,公教為中國之公教,大學為中國之大學,懿歟休哉,而本會之志願方告成。」期望由於公教大學之設:「宜於古者亦宜於今,宜於歐者亦宜於華,安見東太平洋與美對峙之大國,不能齊驅歐美或更駕而上之?」英斂之、馬相伯二人多年心願至此終能實現,其心頭之喜悅可想而知。


  按照設立公教大學的步驟,1925年7月在濤貝勒府成立了預科,聘英斂之為社長。英斂之將其取名為輔仁社,或稱為國學專修科,專為教會中子弟而設,邀請陳垣、張蔚西等人前來任教。國學專修班第一期學生23人,到1926年2月增加為40人,到1926年秋季開學時,輔仁社的學生已有一百多人。籌辦公教大學既然是教宗的政策,身為教宗代表的剛恆毅當然也是不遺餘力的促成此事。民國十四年間本篤會士抵華之後,他才將這件事告知北京的林主教和富主教,「林主教和富主教,雖然心裡不樂意,卻很禮貌的招待了這位總院長及初來的本篤會士。」隨後剛恆毅又將設立大學的事通知法國公使,「他表示有點不滿,但是,仍不失君子之風,作了一個不得已的笑臉。」除了公教大學擺脫列強色彩外,剛恒毅更希望公教大學能具備中國特色;當然在課程設計上,已經相當注重此一方向,但仍然有更好的方法像中國人表示這是一座「中國」公教大學。1926年7月,比利時本篤會士Albert Gresnight來華,他是一名藝術家,由他設計建築公教大學的中國式校舍;新建好的公教大學,將是北京城整體景觀中的一部分,而不是一塊突兀的西方侵略的象徵。


  英斂之倡導並參加了北京公教大學的全部籌備工作,但他見天父的時間到了。1927年1月英斂之因肝癌去世,長期與英斂之合作的史學名家陳垣續任輔仁社社長。他按照教育部規定,組織了大學董事會,然後呈請教育部立案。7月29日,教育部准予試辦,並改校名為輔仁大學。


  1927年9月26日,輔仁大學大學部正式開學,當時只有文學院中文、歷史、哲學及外文四系。奧圖爾任校長,陳垣為副校長。開學典禮時教育部長劉哲,宗座代表剛恒毅均蒞臨致詞,在剛恒毅的拉丁文講詞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他對輔仁大學的期望:「我們以基督的情感與基督指示的友誼觀念,使你們能了解並重視愛國。我們也以真摯、赤誠的心尊重中國人民,也不願意有任何傷害中國人民的行動。……中國如同其他國家一樣,迫切地需要能幹而清廉的人,來挽救當前危機,走向順利的新生。然而,能幹而清廉的人不是由毫無意義的學生示威遊行而產生的,是理智與意志在嚴格紀律而生的。你們中真有愛國的人,應當聚精會神地沈靜辛勞,從研究中求得學識與技能,這樣,用你們的頭腦,用你們的手服務國家,貢獻給國家。在同學中有不同的信仰,應當互相尊重,互相友愛,這種禮尚往來,是中國傳統的寶貴遺產。但是,對基督的原則不得有所傷害。……」


  當時國民革命軍的北伐已燒起燎原大火,北京各學校學生的情緒浮動不安,這是剛恒毅提起學生運動的原因。另外他提到尊重及友誼,這是設立輔仁大學一貫的理想;但在日後輔仁大學的運作中,也是非常現實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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